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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迦】择日而亡【26】

高潮剧目(其二)

本周的更新可能就到这里啦,下次更新要么在周日晚上要么在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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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可怕的指控,让教父的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利耶、阎摩、阿周那、因陀罗全都僵在原地,四张脸上眼睛都瞪得铜铃般大小,俨然是完全一致的表情。在这种气氛中,唯有老利卡保持着从容,兀自滔滔不绝地为他的结论补充证据:


“我早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但一直以来他实在掩饰得太好了……直到他被条子突然逮到,才被我抓到一点马脚……为什么整整三天不让人去见他?在看守所里,迦尔纳和条子到底在秘密商讨些什么?……从谋杀我的儿子开始,他就已经在着手实施他的计划了,多么阴险狠毒!……为什么他明明有罪,却还是能得到释放?……出去之后,他立刻去了那所礼拜堂,一定是那个狡诈的情报贩子在背后做了什么操作,这两个人早就已经沆瀣一气……”


“够了!”


直到所有人看向他,阿周那才意识到这声怒喝是自己发出来的。好在,他似乎震醒了苏利耶,教父轻轻一挥手,露出一种听了天方夜谭般哭笑不得的难看表情。


“你就是想说这些吗,利卡?——跑到我的座前,指控我的孩子?”


“不,他不是您的孩子,只是条路边捡来的野狗。没人知道他父母是谁……据说他是孤儿,那大人们当年抛弃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闭嘴!”


苏利耶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教父这是动怒了。


“你能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纯粹是出于我的宽宏,而非你的言辞受到欢迎——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他高声说,“那个孩子绝不可能是叛徒!就算世上无人再相信我——他也不会背叛!”


金发的教父深吸一口气,十分富有戏剧性地停顿了片刻。


“这就是家人的意义。”他宣称。


这番话简直掷地有声,房间里再度鸦雀无声。这次,是一种仿若包含敬畏的宁静。


然而,这种宁静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被一声细小的爆响打破。


苏利耶趔趄了一下,似乎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他疑惑地低下头,看到自己浅色的西装外套胸口处,正有一片诡异的颜色缓缓晕染开来。


谁都没反应过来,唯有熟悉这种动静的阿周那瞬间脸色大变。他转身瞥见那扇窗户,没能拉拢的窗帘缝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从对面大楼的窗户里一闪而过。他立即用自己最高的音量喊出声来:“是狙击手!所有人,趴下!!”


说得还是太迟了。正在大家的身体东倒西歪、试图卧倒的时候,第二声爆响随即传来,苏利耶又趔趄了一下,但这次,他没能再保持站立的态势。教父口中吐出大口鲜血,高大的身体轰然坠地,单片眼镜跌得四分五裂。他不再动弹,一小滩血泊随即开始在身下蔓延,浅淡的金发亦被染得一片殷红,宛若绽放的死亡之花。


“趴下!趴下!”


危险尚未解除,阿周那还在呼喊。在他身边,老利卡早就在地上瑟缩成一团;他还带倒了阎摩,身负重伤本就未愈的男人一边被痛得呲牙咧嘴动弹不得,一边试图呼唤父亲的名字。


“狙击手”一词一出,谁能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然而,这场混乱之中,只有一个人完全没有听从指挥。因陀罗从沙发里站起身来,脸上是做梦一般恍惚的表情。从来唯我独尊、惟利至上、连亲生儿子也不怎么在乎的大资本家,此刻丝毫不顾狙击手随时可能开出第三枪的危险。他走到昏迷的苏利耶身旁,单膝跪下,想要碰触他、检查他的情况,手却颤抖不已。


这个位置正好挡在枪口前,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而后,因陀罗抬起头来,望向窗帘缝,毫无畏惧地与五六码之外的狙击手对视,仿佛他就是苏利耶和死神之间不可逾越的肉身之墙。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生死两端的两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因陀罗的额角边,冷汗涔涔而下。过了大约半分钟,狙击手竟然真的收起了枪口。他选择撤退,窗外的寒光消失了。


危机解除,因陀罗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立刻转头对傻眼的小辈们喝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救护车来!?”


纵使平常有再多龃龉,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阿周那和阎摩同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意图扑向放在沙发边的电话,然而,阿周那却差点跌倒:他被老利卡一把抓住了胳膊。


抓住他的人已经彻底陷入了狂躁与歇斯底里,不知是因为恐惧、动摇、悲伤……还是兴奋。


“是他干的!是迦尔纳!!”老利卡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想杀我!……因为我向教父揭穿他,所以他来杀我了!”


此刻的阿周那已经混乱得无法明确感知自己究竟有什么情绪。他没回答,也几乎没动脑子,劈头盖脸就给老利卡的鼻子来了一拳。


老利卡被打倒在地。此时,阎摩也放下了电话:“救护车随时能到楼下!”


因陀罗只是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这位养尊处优的富豪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毫无知觉的苏利耶整个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闪开!”


他厉声呼喝着,众人为他闪开一条路。血还在流,没有停止的迹象,连因陀罗的双手也一并染得殷红一片。他抱着苏利耶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屋里表情肃然的他们,面部神色阴森如铁。


“……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不关我事。”他说,“但知会你们一下,无论是谁指使了这件事……是迦尔纳也好,是别的什么人也好,我都不会放过他。”


说完,因陀罗带着苏利耶,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房间里再度陷入短暂的死寂。老利卡摸着流血的鼻子,哼哼唧唧,还不忘说风凉话:“哼……迦尔纳那个家伙,这下是死定了。”


他还不消停,阿周那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燃烧。他顾不上考虑自己此刻的立场,抓住老利卡的衣领便大声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话?迦尔纳根本没有理由当叛徒!”


“事实上,他有。”


阿周那转过身,震惊地看着突然出声的阎摩。后者一手撑在沙发上,眼神一如既往地阴郁。


“八年以前,我们把他所隶属的家族从水牛城赶走。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父亲,执行这个决定的人是我。为了血腥的利益……我们的弟兄,甚至有好几个都疑似死于他手。”阎摩低声说,“我一直有此担心,也对父亲提起过……其实,梵斯无论什么时候选择报复都不奇怪。”


年轻的军医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背后的故事,一时间,除了瞠目结舌,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而老利卡还没有忘记在后面添油加醋:“哦,他也没打算放过你,阎摩……他指使爱尔兰人,在昨天夜里偷偷绑走了你的妹妹!”


“什么?”阎摩像被电触了一下般,骤然皱起眉头,“老利卡,你刚刚说什么?阎蜜她——”


“等等,这也太荒谬了!”阿周那高声打断他们的对话,“你这老东西突然出现,全凭一面之词,就把迦尔纳说得像邪恶大魔头一样!他比谁都要重视你们,重视这个家族……他做不出这些事,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不知道你又是哪位……不过真敢说啊,你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么?”老利卡冷冷地质问,“既然你这么信他,那我问你,关键的迦尔纳——梵斯谢尔那,现在人在哪里?他亲自出现不就可以自证清白了?”


听着有理有据,实则强人所难。现在,谁知道迦尔纳在什么地方?阿周那求助地看向阎摩,希望他能做出理智的发言,此时,他就是这个家族临时的龙头。然而,这位西西里硬汉却明显因为妹妹的意外而陷入了混乱,似乎站都有些站不稳。他一手扶着额角,一手抬起,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烦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给我安静一会,你说阎蜜她……被绑架了?……我难道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看来指望他是没戏了。老利卡还试图回答,阿周那猛踹了他一脚要他闭嘴,而后沉下脸,说:“我知道了——总之,只要找到迦尔纳,就能证明他的清白,对吧?”


“哦,难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阿周那冷冰冰地回答,“但我有自己的办法。我会找到他的。”


“你又知道了?小子,你在这开什么空头支票——”


老利卡明显不喜欢这个提议,但与此同时,这番许诺却似乎让阎摩些许恢复了冷静,他抬起头来,看着阿周那脸上认真的神情,打断了他们:“父亲还没脱离危险,我哪都不能去……至多只给你24个小时。”


“阎摩,你疯了!你还真信这个外人!?”老利卡叫喊起来,不知为何,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事到如今迦尔纳肯定已经躲起来了,派人去找还不如——”


“吵死了!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封住。你吵得我头疼。”阎摩扶着额头,抬高声音,忍无可忍地回答,“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等等,老利卡,你得留下,别急着走,父亲现在不在……但情况还是很严峻。你姑且还是个干部,我有些话得问你。”


“……那是自然的。乐意效劳。”老利卡有些不情愿地咕哝着回答。


“非常感谢,阎摩。”阿周那真诚地说。


而阎摩看起来一点没有被他的如释重负感染,他的神色愈发阴郁了:“别谢我,你对局面有多糟糕怕是根本一无所知。假如事情都是真的,沙尼已经死了……那就算有这24小时,你也很难再改变什么了。”


“有总比没有好。”他简短地回答,又忍不住问,“你真的认为梵斯……迦尔纳是叛徒吗?”


“我怎么认为无关紧要。”阎摩的语气还是很冷,“我对他本就谈不上信任。现在,我更是不相信任何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周那再无意争辩,他低下头,不忘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老利卡,后者对他露出一种置若罔闻的轻蔑表情,就好像在对阎摩表示赞同,但嚣张得多,“区区24小时,量你也不能做什么”——如此明目张胆。


是老利卡放话说他不了解真正的迦尔纳,也同样是老利卡对他不会找得到迦尔纳这件事深信不疑。这实在非常可疑,只是阿周那没功夫细想。他离开教父的办公室,把两人都抛在身后。


来到大街上,救护车似乎刚好开走,街角留下一串噪音的回响。果不其然,狙击手和流血事件的突然出现让群众短暂陷入混乱,没人敢过度围观。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阿周那深吸一口气,闪身躲进一条暗巷,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两样东西来。


其中一样,是几天之前迦尔纳亲手交到他手里的黄金日轮耳环,这是属于迦尔纳的东西;另一样,则是一个模样奇异、仿佛怀表一般娇小的圆盘。


妖精临别时所馈赠的三样礼物之二,“妖精的罗盘”——只要一件目标的所有物,无论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失落之物的魔术道具。但是要以使用者本人的寿命与鲜血为代价,而且,仅能使用一次。


阿周那将黄金耳环与妖精罗盘叠在一起,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把血涂在上面。罗盘启动,发出微光,其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


“……拜托了,带我找到你的主人吧。”


心脏在紧张中咚咚跳动,几乎砸得他胸腔生疼。阿周那攥紧手中物,将它拿到嘴边,对着它们喃喃自语,仿若在祈祷。罗盘的指针还在疯狂旋转,但它迟早会停下来——此时此刻,阿周那与迦尔纳的命运,就全倚靠在这两样小小的东西身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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