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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迦】择日而亡【25】

高潮剧目(其一)

字数有点少,是因为这两段剧情值得拆成两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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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年轻的黑手党干部想着。


沙尼拜托的任务到最后还是没能完成,但是,迦尔纳也不至于空着手回去。和福尔摩斯先生的闲聊,让他得到了一些意外的灵感。


循着前天的路线,迦尔纳低着头重走了一遍离开圣约瑟礼拜堂的路。明明还没有过去几天,但发生的事情太多,感觉好像恍若隔世,好在记忆还没有彻底模糊。指尖摸到盲眼的老虎时,他抬起了头。咨询侦探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明知酒吧处在西西里黑手党的保护下,还常常去拜访?这可能吗?”侦探问道,“如果发生这种事,令兄真的会毫不知情吗?”


他想起阎摩的脸,明明年纪尚轻,却总是紧紧绷着,过分严肃,以至于老气横秋;而他的神经也和他的表情一样,时刻是紧绷着的。亲生父母遭到谋害之后,这个男人为了复仇去到苏利耶阁下身边,一步一步,从一个战战兢兢的小男孩成长为犯罪帝国钦定的继承人。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下一路走到今天,他比谁都更认真,这份事业就是他的一切——在这种人的眼皮子底下,真的会有自家地盘遭到骚扰的情况一直发生,而始终无人发觉吗?


迦尔纳的右手五指握紧了盲眼老虎,稍使了些力气,便一把将它拽了下来。果然,这个代表地下酒吧的标志是后来才粘上去的。


在盲眼老虎之下的墙面上,刻着一枚绿色三叶草,精致漂亮,一看就以此为自豪。这是爱尔兰人的标志。


就在前天的时候,迦尔纳在这座酒吧里跟几个爱尔兰黑帮成员打了一架。那时,他心乱如麻,没有发现不对劲,也没觉得老板的紧张背后有什么别的文章。事实上,他并不是闯入了一般路过的地下酒吧,而是不小心走进了深藏不露的爱尔兰酒吧。且不论它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隐藏起来,爱尔兰黑帮聚集在老乡的地盘上,必定不可能纯粹是为了闹事或挑衅——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酒吧大门紧闭,“关门歇业”的牌子歪歪扭扭地挂在门的正中央。只站在这里铭心自问是不会有答案的。迦尔纳摸了摸怀里的勃朗宁,三下五除二撬开门锁,如一只行动敏捷的猫一般,低下头,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里面自然空无一人,还是那副样子,与他仅有的印象完全一致,再普通、再平常不过的地下酒吧。为了躲避禁酒探员的搜查,台面上下都没有摆放任何酒精饮料。但谁不知道其中把戏:必然有个更隐蔽的地方,专用来藏那些不能被人知道、又为大家所喜闻乐见的东西。


用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摸索了一会儿,他很快就找到了窍门。迦尔纳向来擅长躲藏,也是看穿伪装的行家里手。


地面上的活板门下是一道低矮的楼梯,这下面过去是酒窖,如今不过堆放些杂物和不易腐烂的食物。只是,在楼梯侧面还有一面暗门,他猜测,这并非通向自家地下室,而是隔壁的地下室。


暗门上的锁比酒吧大门的锁复杂得多也隐蔽得多。看得出来,有人很不想让这个地方被人发现。这让迦尔纳很花了些时间,白皙的额头都被地下郁积的空气闷出一层细汗。


然而最后,这些努力到底被证明是值得的。弯腰钻过只能容一人经过的矮小通道,迦尔纳的眼前豁然开朗:微潮的霉味迎面扑来,暗门的另一边竟是个大得惊人的地下仓库。其中有无数柳条箱一层叠着一层,把如此广阔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自己的地盘上有这样的东西、如此大规模的运赃,而格拉哈加竟还浑然不知。这是怎么做到的?迦尔纳在震惊中呆立了一会儿。这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活人发出的动静。于是,他离开暗门,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几盏挂在箱子上充当路灯用的煤油灯已经熄灭多时了,迦尔纳不会费心去重新点亮它们。毕竟,现在是白天,地下室屋檐处的那圈窄窗已经足够让他看清四周。一股难以消散的香烟气息盘桓在空气凝滞的空间里,和霉味混在一起,刺鼻异常。原来,这里不光是个暗藏走私货物的仓库,也是一个据点。这些又重又硬的柳条箱摆放得相当讲究,它们物理意义上替代了墙壁的作用,在地下仓库里隔出走廊、大厅和若干个小“房间”,其中一间甚至还歪歪斜斜地挂了一层防水油布,权当保护隐私。


“……”


井井有条,但也匪夷所思。到底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就好像并非一时所需,而是在做长时间奋战的准备。简单逛了一圈,确认这里确实没有别人之后,迦尔纳拿起墙边的一根撬棍,随便砸开了一只柳条箱。从箱中哗啦啦流出来的不是酒水,而是一颗颗熟悉的白色药丸。单膝跪下,他抓了满手药丸,让它们如水一般从纤长的指间哗哗流下。


虽然只是无心插柳,他还是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沙尼花费数年都没能找到的地方。“极乐”、“迷雾”……无论这些东西该被叫什么名字,这里就是它们流出的源头,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问题是,像沙尼这么能干的男人,真的会连这种事都发现不了吗?……这么多东西,运输、分销、藏匿、处理……不可能处理得不留一点痕迹,难免会有某个环节露出马脚,他真的一次都没有察觉吗?


迦尔纳跪在原地,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几只鸽子飞进窄窗,咕咕叫着,在柳条箱顶部探头探脑。人的出入口被严格保密,动物竟如此来去自由,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用鸟粪污染这些货物。


这时,突然之间,一股晕眩感涌了上来。迦尔纳的身体晃了几下,差点保持不住平衡。他一手撑在撒得到处都是的药丸之间,困惑地看见满地的雪白突然染上了一朵又一朵绚烂刺眼的红。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青年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不是药丸变色,而是坠落的血滴染红了它——视线模糊不清,迦尔纳抬起另一只手,迟疑地去碰自己的眼睛,黑色皮质手套的指尖果然立刻被染得湿润一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睛为什么会……


一只灰鸽扑簌簌地飞过他的头顶,恰好停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油布上。


哗啦。油布的一角掉了下来。原来这小小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灰鸽咕咕叫了两声,又一只白色的鸽子飞了过去。


哗啦啦。油布承受不住两只鸟的重量,彻底掉在了地上。


迦尔纳抬头,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光景。一直以来,被挡在那油布之后的究竟是什么。他轻轻倒吸一口凉气,在不可置信的震惊中,瞳孔骤然间缩小到了极限。



 

苏利耶从那把舒服的椅子里缓缓站起身来,阎摩也一道起身,两个男人如同两尊高大的神像,一同盯住最新出现的不速之客。老利卡扫了一眼阎摩,脱下帽子,向苏利耶行礼。按理来说,这样地位的合作伙伴应当拥有上前亲吻教父手背、表达尊敬与情谊的权利……但很可惜,老利卡不是西西里人。他并没有这个资格。


“利卡,老朋友——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苏利耶一手点着桌面,抬起下巴,表情看似友善,语气却有些冰冷,“去送信的伙计说哪里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老利卡直起身来,重新戴好帽子,顺势瞟了眼端坐在沙发里纹丝不动的因陀罗。高大的男人将双手搭在腿上,面容沉静,但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挑衅。他不再看因陀罗,转而看着苏利耶,用一种商人特有的、讨人喜欢的谄媚音调朗声说:“请原谅,我亲爱的阁下。只是最近您也知道,世态并不太平……我遭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是个人问题,都是私事……不过拖延到现在,也不应当找这些借口。请原谅我的无礼。”


“我听说了你儿子的事。节哀顺变。”


“没错……没错。”老利卡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我也要为我当时粗暴鲁莽的态度道歉……尤其是对您的干部。”


他对阎摩点头致意,然而对方压根没反应,还是那样无悲无喜,甚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老利卡也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对他展露善解人意的微笑。整个画面看上去诡异极了。阿周那好不容易从动弹不得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他轻轻带上门,走进房间的角落里。老利卡看他像个透明人的模样让他意识到,眼下这个男人还没有把儿子的死和阿周那联系起来。但现在,在这群虎狼之间,暗中观摩就是他求之不得的状态。


“好了,坐下说吧,利卡——阎摩,你也坐下。”苏利耶坐了回去,用手势指指眼前的椅子,“你的道歉已经被接受了。不过我想,你总不是只为了表达这点微不足道的歉意,才专程跑这一趟吧。”


阎摩没有动,反而走近了几步。老利卡摇了摇头,也站在原地,没有坐下的意思:“当然不是,阁下。请相信我有充分的理由亲自到这里来一趟。因为我发现,家族……还有您本人,都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还是说你心血来潮,觉得自己有做军师的天赋?”


那张胖乎乎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小声说:“不,不——您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内鬼——我们被出卖了!”


苏利耶有些厌倦地闭起眼睛,摆摆手:“我很高兴你能主动露面。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阎摩就像得了指令一样,过去拉老利卡的胳膊。后者明显不情愿,两人僵持不下。阿周那也同等地感到厌烦,他忍不住走上前,想帮一把手。


就在这时,老利卡酝酿已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但是我知道内鬼是谁!我知道叛徒是谁!”他大声喊道,“是那个梵斯谢尔那!厚颜无耻的骗子——不,应该叫他迦尔纳才对!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得到了可靠的情报,他早就已经私下里和条子,爱尔兰佬,还有天草四郎时贞那个混球联手,准备一举击溃我们!


“——他不仅要对布拉瓦茨基夫人的死负责……就在刚刚,他甚至亲手杀掉了沙尼!”



 

与此同时。地下仓库。


在柳条箱堆成的逼仄“房间”之中,迦尔纳看到如假包换的沙尼本人,瘫坐在一张木制的椅子里。他的双手绑在身后,眼睛紧闭,脑袋歪到一边,动也不动,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一样。在他的眉心,赫然是一个小巧而骇人的弹孔,边缘焦黑。一缕半凝固的鲜血从洞中涌出,沿着鼻梁缓缓而下。


他早已死去多时。


在清晨还与他相谈甚欢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迦尔纳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不知在呆立了多久,他想不起要上前查看情况,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体突然出现的异状,只是愣愣看着死去的沙尼。


如果这是一场诡异的噩梦,那么怎样才能醒来?


可惜,无论他怎样祈求,此处仍旧是惨烈无比的现实。迟到的锐痛终于袭来,迦尔纳的眼前一片漆黑——而后,他的意识突兀地断了线。无知无觉的身体轰然坠地,倒在染血的药片之间。


TBC


阿音对你们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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