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spoken（SG漂感）
夹带私货的SG漂感。这次是教授临近结尾才出场了。
如果还写的话下一次更新就该结束了……
====
惊天雷被内线里粗暴的叫喊直接吓醒。
“TC！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闭嘴！尖叫鬼！”
他冲对方吼回去，而后毫不犹豫地将红蜘蛛给拖黑了。
一旦被吓醒了，再回头充电就变得有些困难，于是惊天雷决定还是起床。或许是仍受到数据冗余的干扰，他在充电床边坐了一会，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在确认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之后，他不禁生出一丝假期也要工作的悲凉来。
好吧，自从战争开始后，假期和工作日的概念似乎就消失了。你不工作，就只能被杀。身为那个除了嗓门有点大、有点爱激动之外一切都很好的科学家的僚机，他必须常常出席空战。不过比起老大威震天教授委任给他的提心吊胆的新任务，空战的确很不错。
内置日程表提醒他，是时候找威震天例行报告一下了。
他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自己全身的关节，变形飞出家门。
温文尔雅的轰炸机教授是站着听完他的报告的。据说自从吊钩提醒教授久坐不利于下半身能量液循环还可能增加体重之后，教授就会自发地在指挥室里一直站着了。
是的，开战至今，即使身为三军之首，威震天还是喜欢别人称他为教授。而部下们大多也从善如流。此时此刻，整个指挥室正被包裹在一片电磁屏蔽的力场之中，在这力场里，没有任何录音设备和窃听器可以正常运作。
接下来开始的话题，才是威震天和惊天雷见面的真正目的。
“惊天雷，感知器拒绝了证人保护计划。”
“噢，他不敢我也不惊讶。”惊天雷耸了耸肩。欺扯人慑于擎天柱的恐怖手段，大多都不敢弃暗投明，遑论一个小小的科学家。
“而且他还逃跑了，差点害得路障送了命。”
要是真的让路障丢了性命，我们就可以准备策反金飞虫了。惊天雷在芯里默默吐槽。
“我们那位……‘共同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威震天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语，问道。其实在屏蔽力场里，他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的。
惊天雷干巴巴地回答：“他挺好的。上个周循环还向我问起过教授你的体重。”
“……”威震天用光学镜头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无语，“我很好。告诉他我不会死于超重的。”
“我会保证他听到您的意见。”
“我是认真的。他的情况怎么样，我很担心他。”
“他没事的，教授。”惊天雷叹了口气，“他是一位考虑周到的战士，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从未怀疑他的勇气。我担心的是他的精神状况。他从来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TF，我很担心他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惊天雷苦笑起来。他可不会用不按常理出牌这么温柔的词汇来形容那个谁：“我能说什么呢，教授。你知道他的性格，他能把我的余烬给吓熄十几次。我只能说，目前为止事情还在掌控之内。”然而他还是忍不住，追加问了自己本不该问的问题，“我能问问你么，教授，既然你知道他是一枚定时炸弹，为什么还要给他指派这么危险的任务？”
然而威震天看起来并不介意：“不是我指派的，是他自己向我要求的。”
“介意我问问是什么情况吗？”
“抱歉，惊天雷。我保证过尊重他的隐私。”
惊天雷皱紧了眉头：“……好吧。但是我还是认为他不适合这份工作。”
“当时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不过你知道他的，一旦他决定要做一件事，城市金刚都不能拉他回头。”威震天微微笑了一笑，“何况，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走钢丝的好手。”
“……我了解了。”
他们俩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你等一下就要和他再次联络，没错吧？”
“没错。”
威震天清了清嗓子：“那么，除了惯常的情报交换，我希望你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惊天雷回到家里，拨通了路障的通讯号码。过了好久，生性正直的审讯官才哼哼唧唧地接通了内线。
“听说你被阴了。”
路障立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是被一刀砍中了伤口。
“放松，我只是拨个内线来问候一下。”
“还死不了。”路障回答，“大概。”
“但是听起来很糟糕。”
“有人比我更糟糕。”他闷闷不乐地回答，“电荷，那个狱警，被杀了。”
“被谁？”
“那个叛徒。”路障的声音冷了下去，“漂移。”
“噢。”惊天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先应了一声，“那也不是他杀的第一个把天护了。”
“我只是想不通，惊天雷。”路障半是愤怒半是苦恼地说，“为什么他要背叛把天护？当时看到他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这么完全无所谓地把电荷的头……过去的他虽然离经叛道，但是并没有这么邪恶。”
“他本来就有叛徒嫌疑，要不是他提前逃走，乱世枭雄本来要送他上军事法庭的。”惊天雷感觉自己嘴巴有些发干，“我猜有些人就是擅于隐藏自己的本性，一旦犯了错要受到惩罚，就会原形毕露。”
路障在内线那一头叹息一声：“那么我猜他现在终于在臭味相投的欺扯人那里得偿所愿了。”
“反正我们现在大概也没办法问他觉得满不满意了。”
“不，不，惊天雷。”路障冷冷地说，“我会找到他，然后让他付出代价——为他杀害的每一个把天护战士。”
“那金飞虫呢？”惊天雷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承认，他的确是在挖苦路障，只是忍不住想测试一下这个以三观正直著称的把天护战士底线究竟有多么牢固。他知道路障有多喜欢那个小个子欺扯人，但是欺扯人就是欺扯人，无论他和路障有多么意趣相投，手上都沾满了把天护的能量液。
路障沉默了许久，他的沉默让惊天雷越来越觉得尴尬。
“会的。”在惊天雷忍不住手贱想挂断内线之前，路障闷闷地说。
“什么？”
“我是说，金飞虫也必须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路障听起来更糟糕了，“无论我对他的个人感情如何。”
“……”惊天雷顿时被他堵住了，甚至有些为自己逼迫路障说出这番话而感到自责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眼时间，真的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了，“我得挂了，路障。你保重。”
“你也是，TC。”
路障挂断了内线，但是惊天雷知道自己刚刚毁了他一天的芯情。
他芯情沉重地飞出门，这颗被当作临时基地的行星上，恒星正在慢慢落下地平线。因为赛博坦人无需呼吸，他并不知道这里的大气成分。然而他可以感觉到低温，和不明成分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机翼上。冰冷的气流拂过他的机身，但是无论如何，还不至于冻结管线。
惊天雷一边飞行，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自己全身的设备。在飞行途中，他无需担心会暴露基地的位置。自从接了新任务，他就一直这么神经兮兮的。
就在这时，他从加密频道里，终于接到了那通等待已久的联络。
“嗨，TC。”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一点都不喜欢被这么叫？”
“没有，TC。”对方毫无改正之意，“最近过得怎么样，教授还飞得上天吗？”
“他说自己不会死于超重，不劳费心。”惊天雷没好气地说，“顺便说我也好得很。你那边情况如何？”
“啊，也就那样。”对方含糊不清地说，“这里打一打，那里杀一杀，搞点恐怖活动，收工回家。”
“……”惊天雷发出一声恼怒的喉音，今天承受的全部沮丧终于爆发出来，“行了，漂移！”
漂移被他突然的爆发震了一震：“OK，OK，我只是开玩笑呢，TC。”
“当初你擅自潜伏进雷霆扫荡队时我就说过，这不是个过家家的队伍，他们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可能到最后你也逃不过DJD的审判！”
“哦。”漂移满不在乎地秒速转移了话题，“是不是路障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惊天雷被他一秒噎得无话可说。漂移这家伙野生的直觉一向准得他无话可说。
“好吧，我承认我是过分了点。”漂移无奈，却坚定地说，“不过你知道电荷这家伙出卖了多少情报给欺扯人吗？他的副职就是给欺扯人传递情报，有多少把天护死于他的情报？正面战场3748人，黑鹰行动因为他而失败，11名特工因此被暴露……”
惊天雷打断他：“所以你就杀了他吗！你有比这好得多的方法，比如把这件事告诉我，让参谋和情报人员来决定怎么办！”
“我们芯地善良的老大决定给他第二次机会是吗。”
“漂移，我们不能擅自决定一个TF的生死，不然我们跟欺扯人有什么区别？”
“只杀坏家伙，算不算区别？”漂移顿了顿，声音渐渐压低，“何况他动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谁给你权力来决定谁是坏家伙？”惊天雷说完，立即意识到自己又要陷入无休无止的道德辩论之中了。漂移这种自我中心的性格让他几乎听不进他人的意见。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就是他的教条，“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还会定期跟我联络，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是我们这边的。你说电荷是个坏家伙，那你自己杀过多少把天护，你数得清楚吗？”
“我当然还是我们这边的，我们都清楚就行。”漂移固执地说，“我可以给把天护带来的胜机远远多于我造成的损失。我相信DJD给我量刑时，一定会考虑这一点。”
惊天雷无法否认，虽然欺扯人的漂移以凶残著称，实际上真正直接杀死的TF却数目寥寥。如果他能活着回到把天护的军事法庭，塔恩说不定真的会因此而考虑不直接把他送上卡隆牌电椅。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目中无人、自我中心的双重标准，以及稍有扭曲的正义感和是非观，也正是为何漂移至今还没在欺扯人队伍里精神崩溃的原因。他也因而确确实实是最适合卧底的人选。
“算了，我们别废话了。来说正事吧。”惊天雷的机翼偏了偏，他的导航告诉他，他已经有些过于深入面前的平原，是时候折返了。
“啊。”漂移不耐烦地哼了哼，“首先，扫荡队的顶头上司一定是警车。”
“有根据吗？”
“要多少有多少。我直接向他报告了一次行动，那个声音绝对是警车没得跑。”
“U神啊。”惊天雷呻吟一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警车和赶尽杀绝的扫荡队组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把天护最大的噩梦。
“其次，扫荡队终于得到突袭格拉斯9号的许可了。我没有被允许同行，我猜是因为警车还不信任我。”
“格拉斯9号？那个监狱星？”惊天雷疑惑地问。
“你只管告诉教授，他知道怎么做。”漂移简单粗暴地说。寻找霸王的下落也是漂移的任务之一，教授明确告诉过他不要声张。他总不能直接告诉惊天雷，失踪已久的霸王就在那个星球上玩着过家家吧。
“好吧。还有别的吗？”
“有。”漂移的声线瞬间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犹豫，“我认为小感在谋划某些……不大好的事情。”
“什么意思？”
“自从被救回来他就一直都鬼鬼祟祟的，和以前的老朋友联系，在数据板上写写画画。只要我一接近，就会马上收起所有东西。”漂移叹了口气，“他掩饰的技巧实在是差得发指。连杯子和弹簧都开始怀疑他了。”
“O……K？就当是扫荡队又开始内讧了吧，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小感谋划的事情足够大，那么就有关系。”漂移说，“上次我从背后突然袭击，发现他……在看擎天柱的个人资料。”
惊天雷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什么？擎天柱的个人资料不是应该是欺扯人的最高机密之一吗？”
“没错。”漂移回答，“不管小感准备做什么，都应该是要对自己的首领不利。”
擎天柱虽然残暴、张狂，却也异常谨慎。欺扯人中，任何擅自调查首领的行为，都会被视作背叛就地处决。他拒绝让任何人了解自己，只因为这样会暴露弱点，甚至制造弱点。正是因为不被了解，才会被人恐惧，才能操控人芯。
“唔，知道了。有欺扯人要对擎天柱不利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他真的能成功，也是好事。”惊天雷说，“还有别的事吗？”
“……”
“漂移？”
“没有了。”漂移的声音恢复了过去的声调，干脆利落地道了别，“我走了，TC，拜拜。”
“等等!”惊天雷的高声呼叫还没有说完，对面留下的已经是忙音。他走得如此匆忙，让惊天雷甚至开始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而且，教授的那个讯息，还没能真正传达到漂移那里。看来只能等下一次联络了。惊天雷遗憾地想着，临时基地的飞机塔已经隐约可见。
漂移挂断内线，光学镜头上线。此时他正坐在感知器实验室的一角里，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俩的生物电源发出暗红色的亮光。
感知器正坐在光幕前一动不动。然而光幕上不是惯常的浩繁而艰涩的实验数据，而是一封信。
凭剑士敏锐的目光，漂移看到那是录音机发来的邮件。整封信啰里啰唆，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感叹和辞藻堆砌。或许欺扯人里谁都会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漂移不同。他曾经在某个TF手下当差过几千年，这啰嗦鬼的风格他化成灰都认识。
因此，他也知道，面前的科学家已经触犯了十条以上的欺扯人禁令，被任何欺扯人发现，都可以先斩后奏。
只要漂移出卖感知器，或者哪怕是直接在背后给他一刀，他就能在欺扯人内部得到一次机会，或是平步青云，最次也可以获得进一步的信任。
感知器对他既没有防备心，也没有反抗之力，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在欺扯人之中，为前途出卖任何人都不是新闻。更何况身为卧底，爬得越高、越受信赖，获得的资源就越多。
然而，漂移的右手拇指在剑柄上握紧又松开，从不知道自己的剑竟然那么难拔出来。
“终于打算杀了我了？”感知器没有回头，仍旧在自己的数据板上写写画画。他的声音悠然自得，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件事的发生。
“还没有。”漂移干巴巴地回答，“在我弄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
感知器回过头，光幕的反光投射在那张被许多欺扯人盛赞过的英俊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明暗不定：“在我还没真的下定决心之前，你最好动手。”
“唔。”漂移握紧了剑，“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准备对老大做点什么了。”
“没错。”
“让我猜猜，终于忍不住想去解剖他了？”
“边都没沾。”
“那你是准备杀了他？”
“也许吧。”
漂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是找死吗？”
“当然知道。”
“补天士和通天晓都没能成功的事，你觉得自己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无限接近于零。”感知器暗红色的光学镜头似乎在发亮。他丝毫没有动摇，“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在我杀了自己之前。”
漂移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报复背水一战。这无关乎成功，只关乎他是否至少试过。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如果你能成功，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没错。”感知器有些迟疑，“但是——”
“那么首先，”漂移打断他，“传递情报的时候，你需要装得再像一点。”
End
PS：包袱抖得超级明显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