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背离清了清嗓子,再这样下去他的光镜就彻底不好了。他得换个话题,“你们俩搭档的时间也不短了,觉得对方的战斗技巧怎么样?”
漂移和感知器对视一眼。
“糟糕透顶。”
“莽撞至极。”感知器忍不住接腔,“等等,为什么我就糟糕透顶?”
“不信我们俩打一场啊。”
“这根本不公平。我是个狙击手,没法跟你打一架。”
“所以糟糕透顶的原因很明显了。”
“……”感知器恼火地盯着他,“战斗力怎么能只靠近战水平来算。你还记得有多少次我得给你擦后挡板收拾局面吗?”
“当然,当然。”漂移摆摆手。“明白得就像是昨天一样。”
一般来说,漂移的战斗方式总是在单挑和群战中来回切换。这是为了让自己在战场上能灵活多变地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无论一群敌人扑上来还是一个很强的敌人杀过来,都能应对自如。双刀和巨剑的切换让他既可以灵巧而致命,也可以强力而迅捷。
但是一个TF强大的水准总是有限,他的剑总有无法触及的角落。
见过他的打斗方式的TF都说过,像他这样打起来就不要命的的独行侠,总有一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搭档。
再一次,漂移用十成力气挥去的一剑落空了。他的对手的脑袋在他的剑刃碰到之前就不见了。他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感知器!”
“在。”内线里,新晋的狙击手老神在在地回答。
“这是我的猎物!”
“‘我们的’猎物。”感知器强调道,“你的我也有份。”
又一个身影从背后扑向漂移,他头也不回地将对方从腰部斩断为两截,一边耍帅一边在内线里喋喋不休。
“听着,菜鸟。我不管你是不是超级聪明,这一点上我们得说清楚。”
“好,我听着呢。”
“……”这么干脆的态度让漂移深感一拳打在棉花上,“首先,别跟我扯淡。即便你是我的搭档,我的还是我的。而且——”
“我有异议。”
“听我说完行吗!”
“好吧。”
“而且,你随意插手会打乱我的战斗节奏。我是个剑客,我需要掌控整场战斗的节奏才能够全身而退。”漂移一口气说完,轻轻一矮身,让侧面的敌人挥拳打了个空,“现在,你想说什么?”
“我本来想说,在战场上计较谁是你的猎物,谁是我的猎物除了拉低效率之外毫无助益。”感知器说,瞄准镜从漂移身上挪开,“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
他说的话虽然诚恳,语气却无比森冷。漂移侧身过去,离他大概三十码外,两只小型爬虫型的敌人翻着肚皮碎在地上,身上还在冒烟。
“这不是就挺好嘛。”漂移满意地说,“以后就该按这个节奏来。”
“暂时如此。”感知器在内线里回答他,“现在我愿意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你比我战斗经验更丰富。现在我愿意为你打掩护,总有一天你也会心甘情愿在前面为我开路。”
漂移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真是个——”
“都告诉过你了,他就是个混蛋。”
“你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而指责我。”感知器无动于衷,“而且从莽撞的层面上来说,你也挺混蛋的。”
背离看着漂移,漂移歪了歪头:“这是实话。”
“你该学会打得有点准头,菜鸟。”漂移有些生气地说。
“而你该学会帮我制造时机,热血青年。”感知器的声音冷冰冰的。
漂移呲牙咧嘴地看着感知器给自己肩上的伤口做简单护理。杯子小队不是没有医生,但是很少随军,医疗兵没法跟着机动性这么强的队伍上战场。这时候队友做的简单护理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了。
“不好意思,你现在是在教我该怎么打仗吗?”他怒气冲冲地问,“你做狙击手才多久,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
“我在我的狙击点上进行了五个塞星时的警戒,风向、大气成分、每一寸金属的活动都在我掌握之中。”感知器狠狠地按了一下漂移的伤口,漂移发出一声痛呼,风扇瞬间加大了运转功率,“我本来可以一枪爆头,兵不血刃;然后你,热血青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跟那货缠在一起。他有比你厚三英寸的装甲板,个头和火力都甩你十几倍,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莽撞开枪。你说我不是个好枪手?没错,没不小心爆掉你头算你很走运了。”
说完这些话,感知器最后恶狠狠地捏了一把漂移的肩甲,也固定了医疗装甲,冷着一张脸走了。
第一次听到感知器说这么多话的漂移除了痛得直叫,只能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光学镜头,狙击手以“挡我者死”的气势走出门离开了。
“说起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小感发脾气。”
“按照我的记忆,那也是近期的唯一一次。你真是个不叫人省芯的家伙。”
“嘿,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冲那么快了。”漂移抗议道,“说到底也是你作为后援能力不足,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
“我本来也没打算永远做你的后援。你同时也该做我的前锋。”感知器斜着光镜瞥了他一眼,“事后证明你也适应得挺好的。”
漂移呲牙咧嘴:“我知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你真是个混蛋。”
“彼此彼此。”
“是啊是啊。”背离一边听着一边调着他们俩的第二轮特调,“这就是你这么爱他的原因。”
一阵沉默。背离忍不住抬头看着他们俩。感知器依然是一副正经到不行的冷脸,只是微微低下了脸。
“让人惊讶,我发现这句话我居然没法反驳。”科学家说。
背离听到了一大片光镜碎裂的声音。
漂移闪了闪光镜,一脸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