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万圣贺文】逢魔时刻
逢魔时刻
2015万圣节贺文
超自然生物梗；不我们不拟人；漂感粮食（CP与否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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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移上线之后，第一反应是找头。作为一个无头幽灵武士，把头抱在怀里是基本素养，可惜他有时候充电会有些无意识的动作，不知不觉就会把他可怜的脑袋磕到床下去。
在基本等同于瞎子一样地摸索了半天之后，他放弃了。更好的、更靠谱的策略是把隔壁的同居人喊起来帮他找脑袋，然而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你不手动开启弗兰肯斯坦感知器的高压“火种起搏器”，他是不会上线的——毕竟弗兰肯斯坦这种东西，充电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漂移不叫起来感知器，他得摸遍整个房间来找自己的头；但是感知器要上线，得要漂移亲自动手把他电醒。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环形悖论。
他在地上盘腿而坐，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突然，不知道是谁把一颗形状熟悉的、圆形带着尖角的物体塞进了他怀里，他的视野恢复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件同色的弗兰肯斯坦感知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这是每天都要把头玩不见一次才高兴吗？”
漂移摸了摸自己头雕被磕掉的漆，把自己的嘴角强行拉成夸张的笑容：“今天可是万圣节啊，小感。”
“我可没有电你，小感你是怎么上线的？”
“哦，我压根就没去充电。”
“……”
超自然生物，大抵可以分为两种，死的和活的。
漂移这样的无头幽灵，感知器这样的弗兰肯斯坦，还有满腹牢骚的吸血鬼警车，超大号僵尸兄弟擎天柱和通天晓，都应该被直接划入死者的行列之中。
骗人鬼（trickster）补天士，巫师救护车，女巫诺蒂卡，火鸟风刃，妖精（fairy）红蜘蛛，更小的小妖精大黄蜂，狼人威震天，则应当被算作活物。
不要觉得这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的时候，你是活着还是死了是超自然生物们彼此归类的一个重要因素——倒不是说会因此产生隔阂和冲突，只是当你说起同类时，如果不以种族为标准，是死是活自然是个重要考量因素。
当然，他们不是不打仗，只是打仗的时候种族和死活都不再重要了。举个例子，狼人威震天就和僵尸擎天柱对掐到了几乎地老天长。他们俩各领着一批信念不同的死者和生者打得不可开交，只有在短暂的缝隙里双方才得以喘息。
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该休一天假了。
因为，今天毕竟是万圣节嘛。
感知器把漂移的头还给他之后就回去充电去了。就算是振金造的弗兰肯斯坦，也不可能天天不充电。更何况，他们这些死者更偏爱夜晚。漂移在偌大的室内晃来荡去，时不时穿墙而过，看看感知器的情况（他充电时居然会把脑袋上的钉子取下来），再试图吓唬吓唬邻居。
很可惜，生者和死者各司其职，如果不是有意为之，几乎难以聚首。更不用说，在熟悉了漂移的天性之后，很多生者也不再害怕他了。头没有了是个不幸的意外，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大记得了。这是好事，因为他非常肯定丢头是件非常痛的事情。
变成幽灵也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其实真要说起来，无头幽灵这个需要头和自己距离足够近才能看到的属性也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尤其他还是个武士，要知道当你需要腾出一只手来抓着自己的头时，你的作战效率是不会很高的。为此，好几位实用主义者——包括他的室友感知器——都提出过建议，给他做点什么东西好让他可以把头挂在胸前行动，但是第一找到可以挂在幽灵胸口的材料，可行性实在堪忧；第二只要联想一下一只凶狠的无头幽灵胸前吊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颗挣扎着想看清前方的脑袋，他就担心在自己砍死敌人之前，敌人就先笑死了。
为什么一定要无头呢，真是愁死个人。
他晃悠了许久，终于迎来了傍晚。漂移把自己的脑袋放在窗台上，出神地看着恒星消失在天际的样子。一想到今晚放假，他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万圣节的传统是挨家挨户地敲门去要糖，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超自然生物，漂移更喜欢难得的置身生者之间而无需感到异样的氛围。不过，不管今晚有什么活动，他都得先叫醒感知器。不然，把万圣节睡过去的弗兰肯斯坦会非常郁闷的，拿自己脑袋里头的钉子敲他脑袋的那种郁闷。
他娴熟地把头放到一边，用自己的电磁场打开了开关，像吃饭一样易如反掌。感知器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惊叫，而后是叮铃哐啷噼里啪啦噗噜噗噜。感知器起床动静特别大，毕竟每次上线都像是死了又活过来，这也是他们为何一定要睡在不同的房间里，感知器还会给自己的门挂锁。
对幽灵而言锁有什么意义吗？真是小题大做。
漂移毫无障碍地穿过了墙，果不其然屋子里又是一片狼藉。感知器正对着镜子把自己脑袋里的钉子插回原处，墙上传来一声巨响，愤怒的警车又双叒叕被感知器弄醒了：“给我小声点你们这两个死基佬！”
他们俩沉默了几秒，漂移沉着地说：“我觉得警车对状况有微妙的误解。”
感知器回应：“然而他是最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是基佬的TF了。”
漂移十分赞同，可惜无法点头。不愧是弗兰肯斯坦（？），瞬间就找到了准确的槽点。
街上一反平时入夜后的平静，热闹非常。天空是一种略显俏皮的紫色，看不见任何星星。漂移漂在天上，在他眼皮子底下，装扮成超自然生物的普通TF和真正的超自然生物混在一起，他不确定其他TF有没有觉察到自己交谈的对象是谁，不过，有不少TF注意到了他，并且向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的装扮很酷。
这让漂移感觉很愉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在天上飞两圈的轻松感了。不过考虑到世人看到一辆会花样飞行的无头跑车的感受，他什么也没有做。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他身边传来一声略显尖利的惊呼。红色的小飞机顺势停在风向标上，羽毛形的甲片像是结了冰渣子一样附着着一层水汽，她冲着漂移大声抱怨：“嘿，不要这么横冲直撞的，幽灵。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个冰瀑布？”
漂移举起自己的脑袋和她平视：“抱歉，风刃。”
风刃盯着他的头，看起来更难受了。她还没有说什么，一把扫帚突然冲了过来，将她撞下了风向标。欢乐的紫色女巫心情非常好，她拖起被撞得晕头转向的火鸟，扫帚像火箭一样冲进了夜空，很快就看不见了。
漂移手动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年头的年轻人，连打招呼都不会。
他又飘了两个街区，看到了一支僵尸大军。当然，其中起码有一半只是在机体上画了画的普通TF，但是漂移一眼就捕捉到了两只鹤立鸡群的僵尸卡车。擎天柱的右臂上有一个巨大的咬伤，然而没有任何能量液流出来。毕竟僵尸不是活物，也不会自愈，这个咬伤最多只会让他的战斧变形不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毫无瑕疵的卫星，顺带注意到了漂移，于是抬手对他行礼致敬。
无头武士真诚地回以致意，然而，远处传来的一声响亮的狼嚎攫取了领袖的注意。通天晓在他背后不安地清了清喉咙，像是看见了鱼的猫一般的领袖注意到了兄弟的反应，眼神游移：“哦，呃，我猜那是钢锁吧。”
通天晓：“………………”
一脸尴尬的漂移慢慢地飘走了。
没过多久，他被补天士叫住了。
“嘿，帅哥。”神采飞扬的骗人鬼蹲在屋顶上，今天他把自己的装甲变得线条更加锐利，颜色更暗，意气风发。他怀里揣着一堆满到装不下的能量糖，嘴里好像还含了几个，“你居然不去要糖吃？”
“……你觉得我看起来适合去要糖吗？”漂移稍稍举起了自己的头，“何况我也吃不了。”
“你没搞懂，万圣节的意义不是真的在吃糖。”他含糊不清地循循善诱，“而是在于，哪怕给糖也要捣蛋啊。”
漂移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对他的逻辑感到万分无语。突然，一群湿淋淋的蝙蝠穿过了幽灵漂移的机体，漂移猛地后退，而补天士早就不见了。
“补天士！你给我出来！！”被淋了一身水的警车的声音从这群机器蝙蝠的发声器里，以颇有震慑力的和音的效果喷薄而出。在距离他们起码五十米的地方，补天士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这不能怪我，这是爵士的主意！”
警车没理他，而是往声音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熟练的骗人鬼立马瞬移到了另一个位置，毫无压力地卖队友：“哦，大概还有弹簧的主意。还有横炮，还有飞毛腿……”漂移一脸嫌弃地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友人，不必着急，他们大概能你追我赶闹一整晚。反正最后的最后，这群喜欢作弄警车的TF之中，总得有一个自愿站出来给警车当一顿晚餐，这个TF通常是爵士。
他缓缓地落在屋顶上坐了下来。飘了这么久，他觉得有些累了。漂移把脑袋卡在自己脖子上，对着紫色的天空和大大的卫星发呆。他觉得很开心，但还是有些失落。毕竟他只是一个什么也摸不到的幽灵，哪怕在死者之中，也是个特殊的家伙。
“嘿，你在那里呆着不动干什么呢？”
漂移差点没被那一声嘿把头给吓掉了。他稳住脑袋，看到一脸惯例的平静和呆滞的弗兰肯斯坦，怀里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能量糖，在卫星的光芒下俯视着他。他稍稍一松手，那些糖就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穿过漂移的幽灵身躯，在他底盘下边堆成一堆。
“这是……”
“我猜你不会自己去要糖，所以我帮你多要了一些。”感知器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漂移觉得弗兰肯斯坦对他笑了。
“那个，我觉得……”
“不，别依赖直觉。”感知器顺手紧了紧自己脑袋里的钉子，“明年的万圣节，你要跟我一起去要糖果。有些事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但是我——”
“没有但是。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感知器不容否定地说，“你该获得一切。”
漂移盯着他看了看，默默地取下自己的脑袋。在这怪异的沉默之中，感知器反而看上去如鱼得水。他想，也许科学怪人的脑回路就是和常人不同，在脑里塞根钉子大概对他的思维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才会让他们的关系亲近得如此诡异。
“万圣节快乐，漂移。”弗兰肯斯坦说。这一次，他非常确定他是笑着的。
“万圣节快乐，感知器。”无头的幽灵诚恳地回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