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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藏】命悬一线【3】

史上最久的卡文终于结束了!

这是个由新皮肤引发的脑洞,Just One Yesterday的番外,有些许设定继承,很长,慢热,无聊,纯自嗨

本篇为半藏篇。是的你没看错还有源氏篇咕咕咕

前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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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oaching Game【下】

半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或许他根本不该指望自己能活着醒过来才是。在溺水与重伤带来的沉寂中,他似乎能看见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自己头顶。假如他在这时放弃,那么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而后,就像是有人再次在腹部给了他重重一拳一般,他猛地清醒过来。身体里突然涌出难以置信的高热,就像是刚刚跑过几百米般满载肾上腺素的亢奋迅速流遍全身,连腹部的伤口都不再疼了。半藏翻了个身,水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来,呛咳得他头晕目眩。

他正躺在湖边的雪地里,突然飙升的体温让他湿透的身体都开始冒起热气,周身的雪也融化出一个小坑。他的登山包和风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帽子手套也不翼而飞,身边只有一个箭囊,大部分的箭都落进了湖里,只给他剩下了一根。

浸满了水的冬季装备很重,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绝对会迅速剥夺他赖以生存的体温,但是他丝毫不觉得冷,生命像是变成了燃料,在他体内熊熊燃烧,带得他整个人都清醒而焦躁。等到他终于把肺里的水都吐了出来、再次抬起头时,却看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悬在他的额前。

娃娃脸的斯蒂芬一脸铁青地看着他,握枪的手丝毫没有发抖。他脖子上的相机已经不见了,身上却依然穿着标准的背包客装束,只是终于不再像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反而满溢着半藏十分熟悉的、阴郁而凌厉的杀气。

“你动一下,我就给你脑袋上开个洞。”他平静地宣称。

半藏大口喘息着,趴在地上,侧着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的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想必这就是刚才打伤半藏的武器。不用猜,多半是一把狙击枪。

岛田的前少主冷笑一声。他甚至没有在直视他的眼睛:“……就这点本事?”

“死人口气倒是不小。”他打开安全开关,准备开枪,到了关键时刻,却又犹豫了一下,“我不可能打偏——但是怎么会?”

半藏不知道答案,也根本不打算回答他,只是用日语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出手将斯蒂芬拿枪的手打歪。装着消音器的枪口冒出火光,一颗子弹擦过半藏的脸颊,随后枪整个飞了出去。弓箭手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而起,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最后一根箭捅向对方的腹部。

斯蒂芬发出一声怪叫,动作却异常敏捷,侧身一闪躲开了半藏的箭尖。本应濒死的弓箭手状态好得不可思议,铁一般的胳膊只是擦过斯蒂芬的外衣,就切开了一个大口撕裂了斯蒂芬外衣的口袋,露出一部分裸露的腹部皮肤,而口袋中的物品刷拉拉地掉出来,散落在风中。

半藏很惊讶,但是落空的动作收回来得极快。刚才,他下意识地召唤了自己的龙神,却没有熟悉的龙吟回应他的呼唤。最致命的武器在这种时候突然失灵,半藏压住自己隐约的恐慌,一只脚向后踏去稳住身体摆出迎击的姿势,却不经意地踩住了什么。

那是刚才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起散落在雪地里的物品之一,一张照片。褪色的画面已经被半掩埋在雪里,还被他踩在鞋子下面,但弓箭手的鹰眼依然不难分辨,其上是一个黑发的女人,朝着镜头露出羞涩而甜美的微笑。

他只是迅速低头看了一眼,再抬起头时,斯蒂芬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还给我。”他低吼道。

半藏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过来照片上的女人和眼前的杀手长相何其相似。他感觉胃沉了下去:“……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两只狐狸已然冰冷的尸体躺在半藏的余光中,像个不祥的预兆一样,刺得他浑身难受。而斯蒂芬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我说,还给我!”

 “……你杀了她,是不是?”他低声问。

这个问题落在风中,半晌无人回答。最后,他眼前情绪失控的摄影师兼杀手,却突然发出了神经质的大笑。

半藏迅速地瞥了一眼枪的位置,如果他可以侧滚翻过去,动作够快的话,或许正好可以把枪拿在手里。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千钧一发的局势,却的确是他生平第一次在生死关头落入下风。哪怕感觉不到伤口的疼,他也可以感觉到腹部的枪伤在削弱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这种感觉很神奇,但只要这种神奇的感觉不会立刻消失,一两个陷入歇斯底里的杀手,他还是可以对付的。

“什么鬼,岛田半藏,什么鬼!”等到斯蒂芬终于笑完,他朝着半藏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会为了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杀害自己的手足?!”

半藏凝在了原地。

他们对视了片刻,弓箭手才开口,一字一句地问:“是谁告诉你的?”

“有关系吗?”刺客冷哼一声,“如果我这辈子能做对唯一一件事……那就是送你下地狱,岛田半藏。”

斯蒂芬动手得毫无预兆,他迅速弯下腰来摸向自己的脚踝,半藏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那里还有第二把武器。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反应得更加迅速,侧滚翻之后迅速拿到了落在一边的武器,只凭手感他一时无法分辨,但手枪握在他手中的感觉亲切而熟悉;然而侧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让他眼冒金星,稳不住身体。或许是刚才的动作扯动了伤口,但这种时候,他根本无法顾及这种小事,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拔枪瞄准,对方的枪声随时可能会响起——

装好了消音器的枪并没发出很大的声音,在半藏眼里一切却依然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他和斯蒂芬几乎同时扣下了扳机,然而斯蒂芬的枪口却没有子弹的踪影。半藏射出的九毫米子弹准确无误地打进了对方的眉心,斯蒂芬随即倒下,头偏向一边,变为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赢了这场对决的半藏拿枪口指着斯蒂芬半晌,确定他不会再动了,才走上前去,踢开他手中的枪。躺在地上的尸体仍不瞑目,半藏低头俯视着他,方才被他的箭尖擦破的地方露出一截腹部,和一小片纹身。

半藏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个纹身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并没有仔细思考的奢侈,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引得他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无比冰冷,而身上被打湿的冬衣也变得沉重如铁,眼前的光景渐渐模糊。这时半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流了多少血,他的身体此时还能站住、保持清醒已然是极限。

维持着他行动与生命体征的异常高热似乎也带来了更为迅速和猛烈的反噬,很快,半藏就倒在刺客的尸体边,意识不受控制地沉沦下去。

四周是冰天雪地。接下来的大半年里,这里都不会有除了动物之外的生命踏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而通讯设备也和他所有的行李一起不知所踪——

这一次,或许是真的……彻底昏迷之前,半藏这样想道。

这是他自从离开岛田以来,第一次遭到刺杀。然而此时,他感觉不到恐惧,只有宁静。

 

“这是你逼我的。”半藏咬紧了牙关,极力压抑着握刀的手的颤抖。刀已经在方才的战斗中打缺了一个口,然而语气动摇得更厉害,不知是想说服对方,还是说服自己。他的牙齿深深掘进口腔内侧柔软的肉中,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的弟弟,源氏落败了。黑色头发的年轻忍者已经无法保持站姿,甚至连手中的刀也只能勉强留在原处。伤势不轻,假若不赶紧接受治疗,源氏那只惯用的手可能就再也无法挥刀了,但他还没有倒下,他还拒绝屈服。

“哈。”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即便英俊的脸已经被疼痛扭曲,也不能让他失去他的幽默感,“多谢提醒。”

然而这样干脆的认输并不能让半藏满意,反而让他痛苦不堪。这场决斗,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赢家:“你没有倾尽全力,为什么?”

“倾尽全力?为什么?”源氏反问,“因为我亲爱的哥哥要杀我吗?”

他问得半藏一下哽住了。不,我并不想杀你——我只想让你听话。然而这句话他无法说出口来,最后,他只是低声说:“我们本应一起经营岛田的帝国,源氏。我只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一起继承家族的事业吗?”

他的问句像是石头落进了水塘,没有激起一丝水花。良久,源氏缓缓地环视了一圈道场——他们都知道,那里到处都是长老们的眼睛。他用龙一文字稳住自己的身体,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世荒诞的笑话,让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半藏皱紧眉头,他不喜欢弟弟这个反应。

最后,源氏终于不再笑了。他抬起头来用注视着半藏,漂亮的琥珀色冷得像一把尖刀:“我的回答是不。”

半藏上前一步:“如果这是因为我——”

“你还不明白吗,半藏!”源氏提高了声音,“哪怕一次也好,你这刚愎自用的脑袋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在说什么?!”他抬起龙一文字,指向表面上空无一物的上方回廊,“这些人都是些杀人凶手!他们杀死了父亲,还会杀死你!而你却浪费时间在这里把刀子砍在我的身上!你真的知道真正的敌人在什么地方吗,你这蠢货!”

半藏颤抖起来。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遍体鳞伤的源氏依然坚守、死不松口的最后一片阵地,让他也开始隐约知晓,父亲死于长老的谋杀并非谎言。但是他又要怎么向这个久不归家、游离在各种势力之外的弟弟解释?要如何解释他永远不可能像他一样,走进他们的宅邸朝着敌人挥舞砍刀,杀光他们所有人?要如何解释如若要对抗这些在家族内部日渐生长的蛀虫,要保住岛田的帝国,半藏需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伙伴?要如何向他解释——即便他已经相信了他,却依然不得不像这样挡在他的面前?

“求你了。”半藏痛苦地呼出一口气,他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明明是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永远无法理解彼此?

然而源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加入的,我不知道你是已经和他们一伙了,还是根本无所谓自己的性命……你要自掘坟墓,我不会拦你。”他再一次举起刀来,伤痕累累的手臂直指长兄,“如果我需要付出自己的性命才能拒绝你,我会的。”他停顿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继续说,“我即使变成鬼魂,也不会原谅你,哥哥。”

他从不知道弟弟的如簧巧舌,还可以吐出如此让人心碎的话语。

他更无法释怀的是,这竟是源氏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无法联络’是什么意思?”阿坎德皱起眉头,询问眼前的下属, “0091是我的直系下属,为何他擅离职守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人向我报告?我需要一个解释,鲁道夫。”

这位黑爪的新秀个子高大,但出人意料地并不经常发脾气,不过,这也不代表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常常只是眉头紧蹙,就已经引得人神经紧张了。

给他报告的下属站得笔直:“非常抱歉,但据悉0091并没有带走任何黑爪的联络设备,也未曾报备他要去的目的地。因为他工作的性质,我们直到三周之前才确认了他的缺席。截止到格林尼治时间10月1日凌晨5时,我们依然没有收到他本人以任何方式进行的联络。”他停顿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按照惯例,我们只能推定0091已经死亡,或者叛变。”

“嗯。”阿坎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叹息道,语调里颇有遗憾,眼神却是冰凉一片,“我一直都非常欣赏他。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做出叛变这样愚蠢的选择……你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别的话想说?”

得到说出自己个人看法的允许后,鲁道夫吞了口口水:“我个人也赞同阁下的想法。我认为0091并没叛变,而是……失控了。”

阿坎德眼前的投影屏幕突然打开了,几个网页跳了出来,没有图片,只有大段的文字。他耸了耸眉毛:“这是什么?”

“我们确实无法定位他所在的位置,但我们可以找出他为何离开。这是他在离开之前浏览的最后数个信息中我们认为最有价值的一个。匿名来源、受过担保的悬赏令,目标是一个‘浪人’,价格五十万美金。”

阿坎德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告诉我,他为了这么点钱就背弃了自己的职责吧?”

“很难说。我们都知道,0091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个体。”鲁道夫再次深吸一口气,“而且……我刚刚和后勤部门确认过。最近的一次武器库清点中,我们丢失了一把珍贵的实验型狙击枪。”

“狙击枪?”阿坎德皱紧眉头,“0091的专精并不是狙击。而且实验型,那不是……”

“被命名为‘蜘蛛之吻’的特制狙击枪原型机。”下属继续说着,在自己手中的平板上点了几下,阿坎德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一个闪烁的红点落在一片标注为森林的绿色区域之内,“幸运的是,我们所有自体研发的原型机上都有追踪设备……而最后捕获的信号是在这里。”

“结果呢,搜查有结果吗?”阿坎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遗憾,一无所获。”鲁道夫的脸上露出微妙的失望表情,“我们在那个地点回收了遭到损伤的原型机,但没有0091……或者他的目标的踪影。”

“而你就是要向我通报你的失败?”阿坎德反问道,尽管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开始恼了。

然而站在他眼前的下属不仅没有丝毫懊丧,眼睛反而还亮了起来:“当然不是,阿坎德阁下。事后我们请求了一点小小的帮助,对搜救的资料进行了排查。定期巡逻的无人机在那片森林上空发现了这个——”

画面再一次切换,虽不甚清晰,依然点亮了阿坎德的眼睛。

“……龙?”他轻声问。

“是的。经过多方确认和分析,我们确定……那是龙,幻影的巨龙。”鲁道夫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露出一点不谨慎的微笑来,“而我们都知道世上谁能拥有它们。”

“岛田……”阿坎德吐出一个名字,一根手指若有所思地拍打着自己的嘴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欺骗我的话,从三年前起,就没有人见过岛田家的最后两位少爷了,是不是?”

“是的。”

“我听过不少传闻,说这两兄弟有过一场死斗,最后只有一人活了下来。起先我觉得这都是无稽之谈,但现在……”阿坎德的嘴角渐渐扯出一个微笑,“多么惊喜啊!牺牲一个0091,竟然让我得到了这样的宝藏!”

他关掉眼前的屏幕,躺回自己的椅子里,机智狡黠的眼睛凝视着虚空:“我等不及想见见这位‘浪人’了。”

 

报告做完之后,鲁道夫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房间,只留心情愉悦的阿坎德一人在里面头脑风暴。他的同僚,一位年轻女性正在外面等着他。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出来,蹭地一下站直了身体:“怎么样?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他没有生气吧,没有责怪我们吧——”

鲁道夫回以一个松了口气的眼神:“过关了。”

“太好了!”她压低了声音欢呼道,“啊,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多亏有价值连城的发现作为交换,不然我们俩就惨了。”鲁道夫惊魂未定地说着。跟在他身后的女性却突然失去了兴致,低沉下去:“可是,我们还是不清楚0091突然叛逃的原因……”

鲁道夫明显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够了琳达!你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没法解释的事情,你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理由!比如为什么已经进入稳定期的0091看到这个悬赏令会突然发狂,还有比如,比如……”

他比如了半天也没能说出第二个例子来。眼前的女性睁大了眼睛等着他的下文,最后,鲁道夫自暴自弃地抓住手中的平板,将之前用作数据分析的、森林上空的悬空巨龙图片伸到她的眼前。

“……比如为什么这条龙是绿色的!”他大喊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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